白草子

烟花.gif

森林海歌

Side A


       意识复苏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冷,海水浸泡过的衣服沉甸甸地挂在身上,黏腻冰凉。


       紧接着鼻腔里海的腥气渐渐散去,草木与土壤的气味缓慢入侵。


       睫毛轻颤了颤,他睁开了眼,目光所及之处逐渐明晰,绿,满目皆是苍郁的绿,缝隙之间投下星星点点的光。


       尽管疲惫异常,可过于陌生的环境与眼下着实有些诡异的处境还是使得他竭力清醒时时保持警惕。


       他试着撑起身子,手腕却使不上力。


       他蹬着身下的土,费力地往后挪动着,极为艰难地微微抬起上身,脱力地倚在了身后的树上,急促地喘息着。


       “千玺——千玺——”


       处于变声期的磁性沙哑的少年嗓音,略显焦躁的口吻。


       有谁正踏着枯叶而来,叶片碎裂的簌簌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尤为响亮。


       他绷紧了身子,不安地盯着来人的方向。


       “千——”


       少年有些错愕地望着树下狼狈的他,脸上焦急的神色骤然散去,竖起防备的疏离。


       而他只是呆愣地看着那双覆了寒霜的桃花眼,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像极了,像极了他爱人年少时的模样。


       所以他并未瞥见那倒挂在树枝上,吐着信子摇晃着朝他逼近的蛇。


Side B


       他住在远山的林里,未曾尝过海的腥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乱了阵脚。


       他只是,顺着林子里那条走了一年又一年的,早已烂熟于心的路向前而已,眼前茫茫不见边际的碧蓝该作何解?


       光裸的脚下是清晨尚未被日光侵袭的凉沙,他迟疑地抬起脚,朝前迈出一步,赤足陷入沙里,新奇的触感,却莫名令人心安。


       没由来的,他突然想跳一支舞。


       界限也变得模糊,辨不清青空或碧海,他在其间,踏着粼粼白沙,波光流转,一如破茧的蝶。


       ——男人的出现毫无征兆。


       一舞毕,他还没来得及平复气息,便猛地被人攥紧了手臂,拉拽着向后倒去。


       他抬头,瞥见男人眼底的光霎时泯灭,紧接着牵制着他的手也松了开来,男人抬手掩住脸,疲惫地叹了口气。


       “抱歉。”男人朝他歉意一笑,那模样像是几天几夜未合眼了,形容憔悴,却丝毫不损他的俊朗,他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男人漂亮凌厉的眸。


       见他抿着嘴不说话,朝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男人解释道:“你……很像我爱人。刚才我以为你是他。”


       “几天前,他在这里失踪了。”


       男人苦涩地拉了拉嘴角,收回瞥向海的视线,“不介意的话,要去我家喝杯茶吗?”



Side A



       头顶的圆木让他怔讼了几秒,稍稍转过头,一室的木制器具,萦绕着草木芬芳。


       直到少年推门而入他才有了尚且在世的实感,对方端着一盆热水,在桌上放下,转过身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你被蛇咬了,放心,那蛇没毒,伤口我帮你处理干净了。”


       他点点头,友善地笑了笑,“谢谢。”


       “你……”少年蹙起了眉,“你不是这里的人,你从哪儿来?你身上的味道很陌生。”


       他敛了眉,目光越过少年,透过窗,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海。海带我来的。”



Side B



       “我第一次见他,就是在那个海边,他当时在跳舞。”男人说着颇为尴尬地朝他笑了笑,“所以那个时候看见你,我便以为是他回来了,你又那么像他。”


       他抿了一小口茶,点点头,脸上依然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人,这无关样貌,那时候天才蒙蒙亮,我远远站着,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我还是没由来的觉得,眼前的舞者……很美。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述我当时的心境,在我看来他就像是——海神的礼物。”


       男人出神地凝视着茶杯上空蒸腾的雾气,温柔地笑了。


       他却觉得悲伤。


       “我就这么一直看着,周遭的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只剩下他,只有他。”


       “一见钟情这种事,我以前只当是笑话,素不相识的两人,谈何情爱?直到我遇见他。”


       “我爱上他了。”


       言至此男人有些动情,尾音稍稍颤动。


       “以前他也像你这样,总是冷着脸不理人,我碰了一鼻子灰,一度以为自己招人嫌了,后来才知道他只是怕生,不过最开始那段时间,确实是讨厌过我的。”男人失笑,“他说他从没见过我这样厚颜无耻的人,突然出现,一头热地往他身边挤,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我当时没想别的,既然喜欢上了,自然是要对人好一些的,也不指望他能看上我。后来真的在一起了,我过了好些天才确信,这真不是我做的什么痴心美梦。”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去了海边,我有事耽搁了,迟了一会儿。”


       说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


       “潮涨得太快了。”


       “我想大概是我待他不够好,海神后悔了。”



Side A



       少年说自己叫王俊凯,住在山脚下的小镇里,这里是他平时歇脚的猎屋。


       “你好,我是J。R城人。”他接过烤肉,朝王俊凯笑了笑。


       “R城?”王俊凯闻言难掩惊诧之色,“R城……早在上个世纪,就已经被海吞没了啊。”


       J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突然之间,有了一个极为荒唐的设想,不,这太不合理了。


       “也许是……同名,R城偏远,你不了解也情有可原。”


       王俊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那林子里,你有没有遇见什么人?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比我矮半个头,长得……长得和你挺像的。他前几天进林子采药,到现在都没回来。”


       有人在林子里失踪了,而他却莫名出现在了这里,这个男孩说R城早就不在了,也许……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J迎向王俊凯急切的目光,歉疚地摇了摇头。


       “也许有些唐突,可以……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千玺,易烊千玺。”


       “易烊千玺……”J轻声呢喃着,“是个吉祥的好名字呢。”他安慰地笑了笑,“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


       但愿我也一样。



Side B



       他无处可去,男人收留了他,并不问他的来历,他说自己叫易烊千玺,男人回说,K,你可以叫我K。


       K整日整日地失眠,易烊千玺包揽了三餐,作为留宿的回报,K吃过饭,养足精神就往海边赶,几天过去,依然无所获。


       “我在海边遇见他,又在海边失去了他。”


       易烊千玺站在K身后,看傍晚的海风吹鼓了他的衬衫,身形分明是挺拔的,却染上了岁月的苍凉。


       “我有一个朋友。”易烊千玺看着太阳最终消失在海平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我总是不给他好脸色看。现在我很想念他。”


       “要是能再见,我会多对他笑一笑的,他喜欢我的梨涡。”



Side A



       J觉得异常疲倦,他想自己不该睡的,直觉告诉他若是闭了眼,这世界啊怕是又得不按常理地胡搅一遍,下一次会是哪里,谁知道呢?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抵住睡意,世界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想,幸运一些的话,便送我回去罢。



       我想他了。



Side  B



暴风雨来了。



Final



       鸟鸣声渐远,海浪敲打着耳膜,温柔似爱侣般的轰鸣。


       J眨了眨眼,偏过头便看见K似乎一夜间苍老许多的脸,见他醒来唇微微颤动着,细纹交织的眼角依稀可见干涸的泪。


       J伸出手,抚上K泛青的下巴,下一秒便被对方紧紧攥在手中,一下一下地吻着。


       “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喉咙干涩,声音发哑。


       K勾了勾唇角,空闲着的手替他撩开了遮眼的刘海。


       “梦见什么了?”


       J轻轻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笑,然后定定地望着他,道:“好在这梦醒得及时,一睁眼,你还在。”


       “以后不会了。”K松了手,转而将他拥入怀里,“就算是梦里,我也寸步不离,随你去。”


       “我向海神起誓。”



       这是一个晴朗的春日清晨,海面平静无风。




END



我有一个朋友,他XX打得很好,后来他死了。

……………………


室友say什么我都听不见鸭听不见——

别再向我安利KY了这事儿多ky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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